第三百七十一章：夜談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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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的肝腸寸斷，到頭來等到的是一句狠心的斥責。
瓜皮帽看著師姐的眼睛，有傷痛從心底慢慢泛起來。好比傷心的魚兒無望的冒出水面吐著泡泡。
他不明白，為何師姐要訓斥他。
瓜皮帽神情微微幽怨的看著浮光。就因為那是國師浮光嗎？就因為這男人命不久矣了？
此刻陳流還未歸來。浮光站在錦明裳一側，眉眼如畫。
程家兄弟早就看傻了眼，看著瓜皮帽的眼神有些微妙。
程肅肅向來是個膽子大的，仗著有十二位兄長，膽子更是大的沒了邊兒。可就是膽子大破天，她都不敢對國師不敬。錦寒霜是什麽東西，敢這麽放肆？她的眼睛微瞇，看起來像只被冒犯的小松鼠，“餵，過分了哈。”
瓜皮帽陰沈的眸從她身上劃過，錦明裳怒意微生，“我的話你都不聽了？”
瓜皮帽身子一震，感受到師姐的情緒，渾身的刺漸漸收斂，垂著頭，恢覆了溫和模樣。“寒霜不敢。”
錦明裳看著他，聲音裏含著冷意，“向國師，道歉！”
瓜皮帽很是艱難的擡起頭，眼底的掙紮與傷痛清晰的印在明裳眸中。她的意念微微晃動，繼而壓下心底的動搖，擲地有聲道，“人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。國師，是捍衛北周的國師。豈能容你不敬？傳出去，我刺錦山的臉還要不要了！”
因了這番不算解釋的解釋，瓜皮帽的臉色緩和不少。面對浮光，他直挺不屈的脊梁彎下來，聲音不卑不亢，姿態，著實是道歉的姿態。
“寒霜無禮，請國師見諒。”
浮光的手輕輕搭在他的手上，深深地看了錦寒霜一眼，“罷了。”
輕飄飄的話入了眾人的耳。就連晏折羽都覺得松了一口氣。
望著國師飄散離去的身影，程家十二兄弟不約而同的攤開掌心，紋絡之上，浮著一層淺淺的汗漬。
程肅肅哼了一聲，“真羨慕某人，有位好師姐。”
瓜皮帽的脊梁慢慢挺直，唇畔生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。“師姐？”
錦明裳看著他，不知為何，只覺得此時的瓜皮帽，少了以往的純善溫和，多了一道鋒芒畢露的銳氣。她突然想起，似乎，他重回北周，便是這般模樣。
冷情，桀驁，銳利，帶著三分邪氣。
“師姐，若我有朝一日能達成國師這般成就，你是否會多看我一眼？”
明裳下意識的就想拒絕他，他是她的師弟，只需要在她身後站著，就能享了平安與自由。只是這話……放在此時，她的主意卻是改了。
若是雄鷹，總有一日是要展翅飛往穹蒼。
“會。”
她的回答，簡潔明了。
瓜皮帽滿意一笑，笑容燦爛，眉眼綻放，如雨後初晴。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轉身便離開。
火架上的烤肉沒有人去動，哪怕那香味早已勾的人垂涎三尺，只是，氣氛不對。
不適合吃肉。
錦明裳站在那裏，下意識的看向錦秀央，那眼神似是在詢問，“師父，我做錯了嗎？”
錦秀央寬和的朝她搖搖頭，“沒有錯。寒霜的性子，是該改改了。”
他這個獨子，最是善良不過。哪知十九州三年，卻像是轉了性子一般。易怒，陰沈。全然不像是當年圍著刺錦山跑的比兔子還快的純凈少年。
火舍舔舐著冒著油光的兔肉，若沒有意外，這肉，怕是真要焚成灰了。
眾人暗道了一聲可惜，漸次離開。
是夜。
星辰滿天。
趁著月色，錦明裳望著手上的紙包，再次嘆了一口氣。
紙包層層掀開，露出白日裏某人精心烤制的兔肉。像做賊一般趁著入夜跑到院子裏吃獨食，錦明裳的心情可謂是覆雜的。
“錦姑娘？”
錦明裳手指一顫，趕緊將烤肉包好抱在懷裏，扭頭去瞅，卻見程大一臉笑意的望著她。
“呵呵，是你呀。”
“不然，程姑娘以為來的是誰？”
錦明裳訕訕一笑，只要來的不是她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師弟就行。
程大學著她的模樣在臺階上坐下，鼻子嗅了嗅，又笑了出來。“錦姑娘真是位好師姐呀。大半夜的不睡也不修煉，竟跑來偷吃？”
見被人識破，錦明裳大大方方的把紙包掀開，“有沒有興趣一起？我師弟的手藝，絕不是外面的那些廚子能比的。”
程大笑了笑，眼睛卻是不離那油紙包，“嗯，我已經聞出來了。”
錦明裳看似大方實則頗為小氣的丟給他一塊胸脯肉，程大也不挑，很是從容的悅納了。
“我聽說，早在四年前，刺錦山護山大陣被破，試金臺破碎，天雷轟殺下，天書現世。這事……錦首徒可知？”
天書……
錦明裳撕肉的手穩穩當當，神情鎮定，“程少爺問這事做什麽？”
“閑來無聊，月色正好，不說點八卦，怎麽對得起美人美味？”
錦明裳點頭，“是這個理兒。不過，你要是問天書，這就不巧了。當日在場的修士爭先搶奪，我還沒看個熱鬧就昏過去了。等我醒來，莫說天書，就是連頁紙都沒看到。”
程大古怪的看了她一眼。“天書九卷，互相感應。其中有一卷落在刺錦山。剩下八卷，錦姑娘可知在哪裏？”
錦明裳極為斯文的擦了擦手，“程少爺這話是什麽意思？不妨直說。”
“錦姑娘若對天書感興趣，不妨，明日隨我一同回程家。”程大丟下這句話，站起身，走出幾步卻又停下，臉上掛著促狹的笑。
“錦姑娘大可放心的吃，旁的不說，令弟的手藝實在是一絕。修仙界中，師姐弟感情這般好的，程某還是初次見。”
月色繚繞。
錦明裳擡頭望天，腦海裏浮現的始終是瓜皮帽那張略顯受傷的臉。
若是有可能，她寧願他一輩子都不要長大。只是，可能嗎？
修士一生，若不及時長大，往後艱難，誰可保證，能護他永久？
即便是錦明裳，也不能。
她沈默的吃著兔肉，總不肯浪費瓜皮帽每一分心意。心事纏繞，以至於讓她忽略了周遭。
月光照不到的陰影處。
瓜皮帽望著臺階上偷吃烤肉的某人，眼圈微紅。白日裏受的委屈被那道柔弱的身影沖刷的幹幹凈凈。
他以為師姐不再像往常一樣在乎他。
他以為，有了浮光、陳流那樣的人選，他的地位會受到威脅。
而今想著、念著、親眼看著，才知一切荒唐。
縱是世事無常，刺錦山十幾年的相守歲月總不會變。冷靜下來其實他也想明白了。有朝一日，他要站到最高的地方，不需要師姐來護，哪怕強如浮光，都不能讓他彎下脊梁。
他要變強，要讓一切反對的聲音都閉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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錦明裳看著他，聲音裏含著冷意，“向國師，道歉！”
瓜皮帽很是艱難的擡起頭，眼底的掙紮與傷痛清晰的印在明裳眸中。她的意念微微晃動，繼而壓下心底的動搖，擲地有聲道，“人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。國師，是捍衛北周的國師。豈能容你不敬？傳出去，我刺錦山的臉還要不要了！”
因了這番不算解釋的解釋，瓜皮帽的臉色緩和不少。面對浮光，他直挺不屈的脊梁彎下來，聲音不卑不亢，姿態，著實是道歉的姿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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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飄飄的話入了眾人的耳。就連晏折羽都覺得松了一口氣。
望著國師飄散離去的身影，程家十二兄弟不約而同的攤開掌心，紋絡之上，浮著一層淺淺的汗漬。
程肅肅哼了一聲，“真羨慕某人，有位好師姐。”
瓜皮帽的脊梁慢慢挺直，唇畔生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。“師姐？”
錦明裳看著他，不知為何，只覺得此時的瓜皮帽，少了以往的純善溫和，多了一道鋒芒畢露的銳氣。她突然想起，似乎，他重回北周，便是這般模樣。
冷情，桀驁，銳利，帶著三分邪氣。
“師姐，若我有朝一日能達成國師這般成就，你是否會多看我一眼？”
明裳下意識的就想拒絕他，他是她的師弟，只需要在她身後站著，就能享了平安與自由。只是這話……放在此時，她的主意卻是改了。
若是雄鷹，總有一日是要展翅飛往穹蒼。
“會。”
她的回答，簡潔明了。
瓜皮帽滿意一笑，笑容燦爛，眉眼綻放，如雨後初晴。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轉身便離開。
火架上的烤肉沒有人去動，哪怕那香味早已勾的人垂涎三尺，只是，氣氛不對。
不適合吃肉。
錦明裳站在那裏，下意識的看向錦秀央，那眼神似是在詢問，“師父，我做錯了嗎？”
錦秀央寬和的朝她搖搖頭，“沒有錯。寒霜的性子，是該改改了。”
他這個獨子，最是善良不過。哪知十九州三年，卻像是轉了性子一般。易怒，陰沈。全然不像是當年圍著刺錦山跑的比兔子還快的純凈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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錦明裳擡頭望天，腦海裏浮現的始終是瓜皮帽那張略顯受傷的臉。
若是有可能，她寧願他一輩子都不要長大。只是，可能嗎？
修士一生，若不及時長大，往後艱難，誰可保證，能護他永久？
即便是錦明裳，也不能。
她沈默的吃著兔肉，總不肯浪費瓜皮帽每一分心意。心事纏繞，以至於讓她忽略了周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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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以為師姐不再像往常一樣在乎他。
他以為，有了浮光、陳流那樣的人選，他的地位會受到威脅。
而今想著、念著、親眼看著，才知一切荒唐。
縱是世事無常，刺錦山十幾年的相守歲月總不會變。冷靜下來其實他也想明白了。有朝一日，他要站到最高的地方，不需要師姐來護，哪怕強如浮光，都不能讓他彎下脊梁。
他要變強，要讓一切反對的聲音都閉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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